蔡元才在朋友中最有清才,在众人中言:“本闻卿作狗,何意为龙?”辂言:“潜阳未变,非卿所知,焉有狗耳,得闻龙声乎!”景春言:“今当远别,后会何期?且复共一射覆。”辂占既皆中。景春大笑,“卿为我论此卦意,纾我心怀”。辂为开爻散理,分赋形象,言徵辞合,妙不可述。景春及众客莫不言听后论之美,胜于射覆之乐。
景春与辂别,戒以二事,言;“卿性乐酒,量虽温克,然不可保,宁当节之。卿有水镜之才,所见者妙,仰观虽神,祸如膏火,不可不慎。持卿叡才,游于云汉之闻,不忧不富贵也。”辂言:“酒不可极,才不可尽,吾欲持酒以礼,持才以愚,何患之有也?”
辂族兄孝国,居在斥丘,辂往从之,与二客会。客去后,辂谓孝国曰:“此二人天庭及口耳之间同有凶气,异变俱起,双魂无宅,辂别传曰:辂又曰:“厚味腊毒,天精幽夕,坎为棺椁,兑为丧车。”流魂于海,骨归于家,少许时当并死也。”复数十日,二人饮酒醉,夜共载车,牛惊下道入漳河中,皆即溺死也。
当此之时,辂之邻里,外户不闭,无相偷窃者。清河太守华表,召辂为文学掾。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冀州刺史裴徽曰:“辂雅性宽大,与世无忌,仰观天文则同妙甘公、石申,俯览周易则齐思季主。今明使君方垂神幽薮,留精九皋,辂宜蒙阴和之应,得及羽仪之时。”徽于是辟为文学从事,引与相见,大善友之。徙部鉅鹿,迁治中别驾。
初应州召,与弟季儒共载,至武城西,自卦吉凶,语儒云:“当在故城中见叁貍,尔者乃显。”前到河西故城角,正见叁貍共踞城侧,兄弟并喜。正始九年举秀才。辂别传曰:辂为华清河所召,为北黉文学,一时士友无不叹慕。安平赵孔曜,明敏有思识,与辂有管、鲍之分,故从发干来,就郡黉上与辂相见,言:“卿腹中汪汪,故时死人半,今生人无双,当去俗腾飞,翱翔昊苍,云何在此?
闻卿消息,使吾食不甘味也。冀州裴使君才理清明,能释玄虚,每论易及老、庄之道,未尝不注精于严、瞿之徒也。又眷吾意重,能相明信者。今当故往,为卿陈感虎开石之诚。”辂言:“吾非四渊之龙,安能使白日昼阴?卿若能动东风,兴朝云,吾志所不让也。”于是遂至冀州见裴使君。使君言:“君颜色何以消减故邪?”
孔曜言:“体中无药石之疾,然见清河郡内有一骐骥,拘絷后厩历年,去王良、伯乐百八十里,不得骋天骨,起风尘,以此憔悴耳。”使君言:“骐骥今何在也?”孔曜言:“平塬管辂字公明,年叁十六,雅性宽大,与世无忌,可谓士雄。仰观天文则能同妙甘公、石申,俯览周易则能思齐季主,游步道术,开神无穷,可谓士英。抱荆山之璞,怀夜光之宝,而为清河郡所录北黉文学,可为痛心疾首也。
使君方欲流精九皋,垂神幽薮,欲令明主不独治,逸才不久滞,高风遐被,莫不草靡,宜使辂特蒙阴和之应,得及羽仪之时,必能翼宣隆化,扬声九围也。”裴使君闻言,则慷慨曰:“何乃尔邪!虽在大州,未见异才可用释人郁闷者,思还京师,得共论道耳,况草间自有清妙之才乎?如此便相为取之,莫使骐骥更为凡马,荆山反成凡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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